01
村支书刚把我的死亡证明递到家属院,我就拖着断腿回来了。
三年前,大嫂哭着求我进山送药,说关系她弟弟的命。
结果我被人下药,扔进穷山沟。
我试过逃,可摔断了腿,第十次才死里逃生。
回家的那天,我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女儿喊大嫂‘妈妈’。
推门进去,丈夫正给大嫂盛饭,笑得温柔。
我还没开口,他就冷冷看了我一眼:
“李清兰?你不是跟人跑了?”
“怎么,被人玩腻了才知道回来?”
“在我和孩子心里,你早就死了!”
我看着手里胃癌晚期的诊断书。
他猜对了,我确实要死了。
......
“李清兰,你不是被邻村的男人玩死了吗?”
顾卫东看着手里的死亡证明,又看向我。
我刚想解释,大嫂挡在我身前,笑容虚伪:
“哎呀卫东,那也是我道听途说的,没想到清兰竟然还活着。”
“现在人好好回来了,这是件高兴的事,别提那些晦气的话了。”
她说着上前,满脸关切地伸手想拉我。
我却猛地将手抽开:
“陈芳,你还在这装什么好人?当年若不是你——”
我话音未落,顾卫东就厉声打断:
“李清兰,三年不见,你连‘大嫂’都不知道叫了?”
“你把教养都扔野男人家了?”
我皱了皱眉,声音沙哑而急切:
“卫东,什么野男人?当年我是被——”
“闭嘴!你还说不是自己走的!”
“你当初留下的信说你爱上了隔壁村屠户家的儿子,他们有肉票,说我穷!”
顾卫东眼神冷冽,毫不留情地打断我第二次开口。
我喉头一紧,情绪几近崩溃,眼眶通红:
“你听我说完,好不好?我没写信!是陈芳当年设局——”
“够了!你别再栽赃她了!”
他忽然怒吼,眼里都是嫌恶:
“大嫂照顾我,照顾小宝三年,你一回来就血口喷人?你还要不要脸?”
“你知不知道你走的时候,传得多难听?那时候,大嫂还挨家挨户替你解释,你现在回来就这态度?”
我抬头,眼神已经发红,喉咙像被堵住,还是不甘心地再试一次:
“顾卫东,我没有背叛你,我是被人锁进山里三年,我求了无数次才——”
“李清兰!你还说谎?”
“我每年都能听到隔壁村说你在那里过的多好,你现在编什么故事?”
我喉咙一紧,心口发疼。
我想告诉他,是陈芳。
是他亲口喊着大嫂的那个女人,把我骗进了深山。
我被锁在那里整整三年,逃了十次,才终于拼命爬回来。
可听到他这些话,我笑了,不想再解释了。
“我不要脸,我就是跟着野男人跑了。”
顾卫东站在原地,拳头紧攥。
“我就知道!你果然是这种人!”
“别人不要你了,你才想起我来!”
本以为他会怒不可遏地将我赶出门。
可他却只是咬着牙,冷冷开口:
“你站那儿干什么?进家啊?等着谁请你?”
“今天你和门口的狗睡在一起。”
“也不知道你跟多少男人鬼混过,脏死了。”
我默默低头,只要能在死前和他和女儿呆一会。
无论他怎么说我,我都认了
可刚走到桌边,他便将碗猛地摔在地上。
“谁让你上桌的?自己端碗到旁边吃去!”
我立刻低头捡起地上的白饭往嘴里塞。
我已经习惯了。
三年里,我在山里与野狗抢食物。
他们打断我一条腿,不给我吃饭,只因我不肯屈服。
顾卫东冷眼旁观,嘲讽地眯起眼:
“李清兰,你装什么可怜?”
“我打听过了,那男人那么有钱,他还能亏待你不成?”
“你现在闹这一出,是想我可怜你,原谅你吗?”
我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小声开口:
“顾卫东,这些年我过的并不好,山里......”
我话音未落,大嫂突然将炉子上的热水猛地泼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