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攥紧了手。

他低头淡淡扯了扯嘴角，再抬眼时已经一脸平静：“恭喜小姨，婚礼定在了什么时候？”

沈云漪顿了顿：“这个还没具体定下来，浩言说想在海边举行婚礼，所以我打算要等天气凉一点的时候再去。”

这样也好。

只要她能幸福，他也能放心离开了。

贺凌点点头，想了很多，还是只能说出一句：“恭喜。”

转身想上楼时，却又被沈云漪叫住。

“浩言希望你能做他的伴郎，我希望你能答应他。”

贺凌脚步一顿，硬邦邦地开口：“伴郎一般都是朋友好兄弟来当，我一个晚辈，不合适。”

况且，他就要离开。

无论如何，也参加不了她们的婚礼。

说完，不等沈云漪再说话，贺凌就快步回了房间。

靠着门板深吸了口气，就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

得知沈云漪不日就要结婚，贺母语重心长：“那到时候咱家可要送份大礼，阿凌你也是，要记得小姨的恩情，好好报答她。”

贺凌点了点头：“我会的，妈。”

决定离开的那天，贺凌就想过一定要还清沈云漪这些年的恩情。

不过沈云漪什么都不缺，或许对她来说最好的报答，就是他的彻底离开和不纠缠。

贺凌坐在桌前，仔仔细细算了这10年来沈云漪在他身上大概花费的数额。

父母每年给他卡里打的钱，加在一起应该够了。

还有2天，他就要离开。

无论如何，他还是想和沈云漪有个郑重的告别。

第二天，沈云漪很晚回来。

贺凌在客厅等她，叫住她上楼的脚步：“小姨，明天是我生日，你能陪我过吗？”

从20岁之后，她已经5年没有参加过他的生日宴会，陪他过一次生日。

他只想这最后一次，她能陪他过生日。

沈云漪顿了顿，似乎早就忘了他的生日。

她皱起眉：“你朋友都是年轻人，我来了他们不自在。”

不，只有我们俩。

但贺凌没有把这话说出来，他知道，说了，沈云漪就更不会来了。

他就这样看着沈云漪。

沈云漪心底浮起一股怪异，好像他生日那天会发生什么一样。

“贺凌，我警告你不要再有什么心思。”

贺凌咬了咬唇：“没有，我保证……”

他只是想有一个正式的告别而已，哪怕她并不知道。

沈云漪盯着他，不知为何，她没办法再一次说出拒绝的话。

沉默半晌，她语气冷硬地问:“你要在哪里过生日？”

贺凌松了口气，知道她这就是答应了。

“临江楼，晚上8点。”

沈云漪转过身：“我有空就去。”

说完，就抬步离开。

贺凌目送她的背影，回房间时，手机上的时间正好跳到00:00。

倒计时，1天。

早上起来后，贺凌先去拿了昨天定好的蛋糕。

然后回到别墅，将房间里最后一点东西收拾好丢了出去。

整个别墅里，就此再没有他的任何痕迹。

就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

他本就是一个在这里借宿的“客人”，来时一身孑然，走时也该干干净净。

做完这一切，贺凌就去了临江楼，等待沈云漪的到来。

机票定在凌晨2点，今天0点之前，他都会等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天色黑下来。

他知道沈云漪有多不想和他待在一起，便也没有期盼过她会早到来一起吃饭。

可眼看过了9点，贺凌到底忍不住，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

【小姨，你会来的对吗？】

刚发出去，只听身后“叮”的一声。

贺凌转头看去，看见沈云漪出现在了包厢门口。

“小姨……”

可话没说完，只见沈云漪后面还跟着人。

一个，两个，三个……全部都是沈云漪圈子里的好友，还有程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