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顶着江父的怨骂,江揽月连行李也没收拾,转身离开陆家。
身后江父气急败坏,江母含泪抹眼,江挽星温声细语地向她道歉并挽留,陆怀川的冷脸。
一切的一切,江揽月都不要了。
江揽月走后,江家的气氛不太好,但因为陆怀川在场,江父只能赔笑说让陆怀川见笑了。
陆怀川依旧沉着脸,这位年轻的陆家当家,在商界关于他的传说不少,其中不亚于不好相处,杀伐果断。
按理说以江家目前在京州的地位,是没有资格和陆家攀交情的。但陆怀川这样的骄子钟情于他家挽星,当初还因为那件事同意了和江揽月的婚约,这其中都是看在江挽星的面子上的。
陆怀川对江挽星的感情没得说。
江父后悔过将江揽月接回来,如果没有江揽月,江挽星也不会受这么多的委屈。
从前他只当江揽月流落在外十八年有怨气,凡事都惯着她纵着她,可如今江揽月愈发无法无天,连婚约这样的大事都能拿出来威胁旁人了。
“别太担心。”见江挽星紧皱眉头,他安慰她,“江揽月不会取消婚约的。”
从前江揽月为了引起他注意什么事情都做过,甚至在江挽星出国的那一天装病骗他回来,让他错过与江挽星道别的时间。
所以,这一次陆怀川也当江揽月是在引起他的注意。
他安抚好江挽星和江父江母,出了江家后,给江揽月打了一个电话。
江揽月将他的号码以及其他社交平台的联系方式都设置为特别关心,以往只要是他的电话和信息,她都是秒接秒回。
但这一次,电话接通后被人秒挂,紧接着他打第二个电话的时候,手机里传出“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冰冷的机械音。
陆怀川脸色阴恻恻的,下颌肌紧了紧,脸色难看地挂掉电话。
“你打。”陆怀川表情冰冷。
司机感受到车里的低气压,掏出手机拨号的手都是颤抖的。
电话立刻被接通了,江揽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你好,哪位。”
司机悄悄地瞥了陆怀川一眼,发现陆怀川的脸色更难看了。
司机咽了咽口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厉害,他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完整的音节:“月**,陆总找您。”
“嘟嘟嘟......”电话秒挂。
陆怀川的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了。
“再打!”
司机忙不迭按下重拨键,但司机的电话也被江揽月拉黑了。
陆怀川冷色铁青,冷笑出声。
“好,很好。”
陆怀川承认,江揽月这一次的手段比往常高明了一些,这一次他是真的动了怒。
她最好祈祷自己的小花招能持续得久一些,最好不要回来求他娶她。
彼时江揽月将车子停在路边,挂了电话拉黑一条龙以后,重新启动车子开向城郊。
她的心情不是很好,漆黑的眸子像是被一层雾盖住了,灰蒙蒙的。
从江揽月回到京州开始,一辆黑色跑车一直跟着她,从她进江家,到她离开江家漫无目的地在公路上疾驰,黑色跑车里始终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动静。
见她在路边接了几个电话重新启动车子,黑色跑车里的人低声咳了几声,冷不防地将驾驶座上的人赶下车。
“我来开。”
驾驶座上的人习惯了听从指令,下意识地“哦”了一声解开安全带下车,车里的人动作也很快,在他前脚离开驾驶座,后脚那人就坐在了方向盘前系好了安全带,如玉雕般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了方向盘上。
那人看着自家少爷坐在驾驶座上的这个画面有些稀奇,恍惚间脑子突然打入一道闪电。
“不是!少、少爷?!”
他的尾音随着傅长秋一脚油门淹没在了跑车引擎的轰鸣声中。
方管家兼傅长秋的私人生活助理瞪大双眼,后追着跑车的尾气疾跑。
“少、少爷!黄大夫说您不能情绪过于激动啊!您回来啊!”
当汽车飞驰而向城郊荒芜的公路时,江揽月也发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车子。
她只迟疑了一瞬,黑色超跑突然超车,一脚油门将她甩在身后。
江揽月一愣。
紧接着,藏在记忆深处的某种野性像是打开了匣子蜂拥而出,当她一脚油门到底,仪表盘上的指针飙向顶峰时,一同飙升的还有她的肾上激素。
人烟稀少的盘山公路无疑是最佳的赛车轨道,江揽月的车速不减,接连将几辆改装过的超跑甩在身后时,那些临时约了来赛车的富家公子哥儿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靠!前面那辆黑色超跑别老子就算了,后面这辆分明是没有经过任何改装的普通车也能超老子的车!”
“查!给老子查是哪个鳖孙故意膈应老子!”
一辆辆车被江揽月甩在身后,她的眼里只有最前面的那辆黑色超跑。
终于在一次过弯时,江揽月车速不减,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白烟与火星燃起,银色的车辆如同闪电一般横向拦在山路中间。
黑色超跑输了。
傅长秋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前方银色的车子,低低的笑出声。
他的额前有一缕碎发落在他优越的眉骨上方,往日里一尘不染的傅家的太子爷丝毫不在乎这点狼狈,目光灼灼地盯着银色车子的驾驶位,唇角上扬起一个弧度。
江揽月还未从飙车的**中缓过来,眉眼还带了熠熠生辉的亮,她见黑色超跑上迟迟没下来人,于是自己先摇下了车窗向他招手。
于是傅长秋更真切地看见了那双闪烁着兴奋与跃跃欲试的眼睛,漆黑的眸子中似乎有某团火焰被这一场赛车点燃了。
傅长秋再度轻笑,后又忍不住低咳出声。
他知道的,还不够。
他见过更加意气风发的江揽月!
当年江家的千金被错抱,假千金留在江家锦衣玉食,真千金则去了乡下。
江揽月确实是在乡下长大,但她自小随医界大拿学习中医,本就极度聪慧,更是年少成名。
后来为了将中西医结合,选择了深研习医,并在14岁进入华夏医科大班,不仅是最年轻的学员,更是在17岁时一骑绝尘,毕业论文一举拿下华夏年度医学奖。
当然不止于此,即便她后来被江家接了回去,不再拿起手术刀,闲暇时她打发时间报考的FASC,在取得赛车资格证书后,以对赛车极高的敏锐度,在京州的地下赛车城连续两年拿下冠军,甚至冲出京州走向世界,闯入世界级越野赛中成为前十名,成为唯一一位取得前十的女赛车手!
她的成长的道路不缺鲜花与掌声,她的双手不该只拿起锅铲扫帚,她的人生也不该是围着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转!
傅长秋看着江揽月下了车向他走来,他低低笑着笑着就咳出了声。
待江揽月走近听见咳嗽声不太对劲,脸色一变当即从打开的车窗伸手进去打开了车门,单手利索地解开傅长秋的安全带扶着他的胸膛,另一只手顺势扣住他的手腕。
未等江揽月摸清他的脉象,傅长秋反握住江揽月的手腕,压着咳嗽,仰脸望进她的眼。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