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答应我好吗？”夜似乎更深了，院外花落了一地，我没有等到海棠花盛开的季节。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辞澜下定了决心，缓缓道：“好，我答应你。我们出宫去好吗？

”刚登基，陆辞澜的皇帝还没坐稳几天，就撂下朝事带我出了宫。太医给我服了毒药，

这副药能回光返照一天，一天过后服药之人便会彻底死亡。我和陆辞澜扮作寻常平民，

乘坐马车前往长安城。我第一次如此精力充沛，在马车上东摸西摸，

似乎回到曾经少女的模样。陆辞澜将头埋在我的脖颈间，贪念这片刻温暖：“十五年了，

我很久没有这样抱过你了……我只顾着仇恨，却忘了爱你，真的对不起，阿清。”我摇摇头，

不想再提这些事。我们去了灵音寺，陆辞澜替我和他的孩子烧香祈福，愿他们安息。

他要为我求平安符，我拒绝了。我这一生风波迭起，何来平安一说？

陆辞澜静静地走在我的身后，像以前一样护着我的周全。我和他泛舟在湖心，又在林中漫步。

我的眼睛看不见，只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光，眼前光影闪动，我以为有蝴蝶，好奇地扑去，

却摔倒在地上。陆辞澜急忙抱起我，我不在意地笑笑，

他却声音哽咽：“你的眼睛……对不起，死前我也没有让你看到你想见的风景。

”我回道：“已经够了。”在我们相看两厌的后半生中，能得到自由，也是一种解脱。

到了傍晚，天边霞光绽开，陆辞澜向我解释：“落日了，阿辞，

和我们二十年前看到的一般美。”我便在心里幻想二十年前那场落日，美得令人陶醉。

晚霞是黑夜的前兆，意味着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即将要过去。陆辞澜紧紧握住我的手，

丝毫不可能松开。他知道，他要抓不住我了。晚上他替我梳洗，褪下我的衣物时，

他一直没有说话。我了然，我的身体遍布疤痕，长久以来的虐待让我的皮肤不断裂开又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