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一朝重生孔容安因提前预见东宫惨剧,让侯府立时改变方向站队四皇子。
那我算是彻底被遗弃了。
作为以往众人眼中孔容安的跟班,就算成了太子妃,失去母族势力支撑,不免还是会遭到轻视。
华京里的高官命妇便纷纷起了心思,铆足了劲想给李淮川添些枕边人。
昨日是陈侍郎家的千金,今日有张学士的三妹妹,花朵般娇俏的画像一幅幅送进东宫。
李淮川虽说了不会强迫我,但娘亲曾私下暗示过,男子的心比猫还野,拴得再如何紧都拦不住他们偷腥。
与其这样,不如主动做个懂事的太子妃。
深秋凉燥,我亲手炖了淮山排骨汤,连带着那些画像一起端到书房。
但他只扫了一眼,目光便重新移到书帖上:“卫康近日在吃闲饭吗,怎么什么东西都能往东宫送?”
卫康是太子詹事,负责处理东宫事务。
我攥紧双拳,解释道:“汤是我炖的,没有毒。”
李淮川一滞,合上书帖敲了敲盅罐旁的那叠画像:“本宫说她们。”
“殿下是都不满意吗?”
李淮川沉默片刻,视线落在最上面张家三姑娘那幅:“张学士中举前曾是老四的门客。”
言简意赅一句话,让我顿时意识到这些想送入东宫的娇花恐怕都不简单。
我急忙将承盘再度端起:“殿下放心,这种错误不会再有下次。”
“与你无关,都是卫康没用。”他微蹙的眉心舒展,看起来颇为欣慰愉悦,“以后谨慎提防着她们就行。把汤放下吧,你早些去休息。”
我明白李淮川叮嘱的用意。
华京权贵们心思并不纯良,他担心我会像孔容安一样遭受构陷。
腊月十二,按天朝历代规矩,每家每户要有一名女子要到道观制香洗尘,以求来年阖家安康顺遂。
沈皇后让我作为今年皇室代表,率京中贵女到净慈观祈福。
“妹妹如今好风光呀。”不出意外,孔容安也到场了。
她衣着素净,清雅脱俗得宛若神女,说出口的话却别有深意:“但也需千万小心,别一朝跌落谷底才是。”
“容安,这你就多虑了。”陈淑燕的语气充满讥诮,“听闻殿下对太子妃极为爱重,连个侧室都不肯纳,哪能跌落谷底呢?”
陈淑燕也在那些画像上,听闻她对李淮川爱慕已久,一心想着嫁入东宫。
她这是暗讽我善妒。
“哎呀,娘娘怎的还站在外头呢?”僵持气氛中,偏殿的红木门突然被推开,张家三姑娘有些急迫地朝我走来。
“观主正寻您呢,祝祷仪式马上开始了,我们快进去吧。”张馨妍偷偷对我眨了下眼,露出友善的微笑,飞速带我离开那二人。
松香在青铜鹤炉中爆开细响,殿内烟雾缭绕。
贵女们需跪于蒲团上诵经两个时辰,且因担心有侍从代替的情况发生,陛下还特意下令不许携侍从入观。
对于素日娇养的千金小姐来说,这无疑是种酷刑。
诵经结束后,张馨妍便对我大吐苦水:“等会儿沐浴更衣完,还要再念上一个时辰才能用膳,烦死了。”
我忍俊不禁,没想到古板的张学士竟有这样活泼的妹妹。
作为主祷者,我沐浴洗尘之处同她们不在一起,张馨妍很快便离去了。
净慈观用的熏香似乎有安神功效,意识迷迷糊糊中,尖叫声惊得枝杈上的寒鸦飞散。
我当即醒神,换好衣裳走出内室。
外殿正门被前来唤我的道姑推开,她瞧着某处脸色煞白,外头吹进的寒风卷着血腥气扑到我脸上。
齐太师的孙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