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城市边缘的咖啡厅】春节将至,窗外寒气逼人,咖啡厅的玻璃窗泛着薄雾,
咖啡机持续嘶鸣着。言隽希(xuǎn)坐在靠窗角落的位置,双手捧着温热的美式,
目光却穿过街角的人流,看向模糊中的倒影。她手机屏幕上,是一份“租赁男友协议”,
最后一页的签字处已经写好了她的名字。“时聿川(yù)。”她念着这三个字,
口中泛着点苦,“听起来倒像是个小说男主。”“谢谢夸奖。”男人的声音忽然从对面响起,
不轻不重,带着一点戏谑。他穿着灰色呢子大衣,围巾系得规矩,五官线条利落,
一双眼睛倒是冷静得像雪下不化的石头。言隽希抬头,看着他,
心中暗骂一句:确实是小说男主的长相。“你不怕我是骗子?”时聿川落座,动作干净利落,
打开了自己的手机,亮出实名认证信息、押金支付截图,还有他与平台签约的记录。
“我倒是怕你不是。”她收起手机,语气轻快,但眼神没有笑意。他们彼此打量,
议条款——“行为边界、亲密度限制、每日配合时间……”——这像是一场理智至极的交易,
两个成年人以最快的速度确认好扮演规则。没有任何调情,也没有所谓的尴尬,
一切都精准得像公司签约。但言隽希从他坐下的那一刻起,
便察觉到一个不易察觉的细节:时聿川看着她的眼神,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人。
而那份协议文件上,她的昵称,是平台随机生成的,不含任何真实信息。
她轻轻眯起眼:“你是不是以前在哪见过我?”“你长得像我前女友。”他轻描淡写。
她没信,也没戳破。【回家路上的试探】他们坐上返乡的动车,窗外雪花纷飞。
车厢内温度很暖,气氛却有些僵硬。“家住哪儿?”他问。“云陵市,老城区,
靠近老市一中。”她回答得平静,却察觉他在记。“知道。”他说得太快了。她心中一震,
却没表现出来,只转过头,看着窗外的城市霓虹。整个路程,他们聊的不是感情,
也不是工作,而是她父母性格、喜欢的食物、两人如何编织出过往相识的“剧本”。
他表现得很专业,记性极好,她说一句,他能马上复述五个要点,并提出改进建议。
“你做过很多次这种‘租借’服务?”她随口问。“你是第一个。”他说,“认真对待的人。
”她笑了笑,“我可没认真。”“你是个细节控。”他低声补刀,
“每段虚构回忆你都补了动线,有人不认真会做成这样吗?”言隽希没再说话,
但心头那丝警觉越发清晰。——他像是太熟练了,甚至不是熟练,而是——知道她的节奏。
这不像是见客户,更像是见……调查对象。【父母的第一印象】他们到家时,已是晚上八点。
云陵的冬天带着潮冷,街道上年味很浓,鞭炮声此起彼伏。言母见女儿带了男友回来,
显然惊喜不已,连忙招呼:“快进来快进来,哎哟,小言……啊不,小时,长得真精神。
”言父打量了一下时聿川,点了点头,没说话。饭桌上,热气腾腾的鸡汤里飘着红枣和枸杞,
气氛一度温馨。“你哪里人呀?”言母笑着问。“沣西,小时候家里做点工程,
现在偶尔接些设计单。”他一边说,一边将虾仁剥好,放到言隽希碗里,
“我们在一次展会上认识的,她帮我解围,我就记住了她。”言父终于开口:“展会?
你是搞建筑设计的?”“偏概念一点,跟城市更新项目沾点边。”他说得自然,
仿佛早就准备好答案。言隽希夹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她的设定是:两人相识于朋友婚礼上,
没提展会。她转头看着他,时聿川像是感应到了,轻轻给了她一个眼神,
平静中带着些“别戳破”的安抚意味。这一刻,她几乎可以确认:他不是租来的,
是冲她来的。只是他是谁派来的、图什么,她还不知道。【二人世界中的缄默】夜深了,
两人住在她小时候的房间里。为了应景,她搬来了一张折叠床让他睡地铺。灯光昏黄,
她背对着他刷手机。时聿川脱下外套,坐在地铺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的背影。
“你跟我设定的剧本不一样。”她终于说。“我自由发挥。”他答。“你提前查过我资料?
”“你给过平台的授权,不是吗?”她冷笑:“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平台信息。”沉默了三秒,
他缓缓开口:“你是不是也在查我?”言隽希手指一顿,差点没拿稳手机。
2.【假期第二天的早餐】清晨,云陵的街头弥漫着糯米与酱油的香气。
小巷里的豆浆店开始排起长龙,街边小贩在吆喝糯米鸡和蒸蛋糕。言母在厨房忙着,
言父坐在餐桌边看报纸,家中一如往年平静而琐碎。时聿川起得很早,
洗漱整齐后竟主动下厨,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上门”。他炒了一盘豆豉芥蓝,
煎了两只蛋,甚至准确地找到了酱油和盐的位置。言隽希下楼,看着那盘颜色明亮的芥蓝,
心里泛起微妙的不适感。“你不是说不会做饭吗?”她问,声音不高,语气却挑明质疑。
“之前做得少,不代表不会。”他不动声色,“临时抱佛脚,不想在伯母面前丢分。
”她盯着他,试图从他眼神中看出破绽,但他只是递给她一杯热豆浆。那一刻,
她意识到:他比她想象得更擅长“扮演”。也许,
他不是来应付这场“租约”的——他在经营什么,只是她还不知道而已。
【亲戚的登门和第一场测试】上午十点,言家的老亲戚陆续登门。七姑八姨带着年货和八卦,
一进门就开始围攻时聿川。“小时啊,哦不,聿川,长得真有模样,是公务员吧?”“哦?
不是公务员?那在哪上班呀?”“跟我们希希怎么认识的呀?谈了多久呀?”他应对得体,
语气不急不躁,甚至能借题发挥逗笑全场。“我们在一次展会上认识,她救了我一命。
”他说,“我当时忘带了重要资料,她帮我挡住甲方老总的火力。”众人笑作一团,
连言母都忍不住感慨:“小川比你爸年轻时会说话多了。”言隽希在旁边看着,一言不发。
她注意到,他讲的每个段子都有细节、有逻辑、有情绪转折——不像是现编的,
更像是精心排练的演讲稿。中午吃饭时,七姑突然提起:“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订婚呀?
”空气瞬间静了一拍。时聿川不慌不忙地转头看向言隽希,“你觉得呢?
”她勾起嘴角一笑:“我们还在彼此观察阶段呢,哪像你们年轻人谈恋爱,三天热度。
”众人哄笑,话题跳开,但言父却盯着她看了几秒。她心里一凛。——父亲看穿了她的敷衍。
【二人摊牌前的引线】当晚,言隽希主动走进厨房,借洗碗的机会将时聿川叫了进来。
水声哗哗地响,像是掩盖言语的幕布。“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她低声问。“我说了,
我是你租来的。”他淡淡一笑。“别再装了。”她把水龙头关掉,转身盯着他,
“从我填写那份租借申请起,我就没提供过家乡、职业、兴趣爱好,甚至名字都是用的化名。
你却能准确无误地嵌入我所有设定之外的生活细节。”“你说我是演员,我倒希望你是观众。
”他说,“别演了,隽希。你也不是个普通白领。”她瞳孔一震。“你查我?
”她几乎是咬着牙。“是调查,不是偷窥。”他说,“我被安排接近你,没错。
但我现在留下,是因为你值得我留下。”“你们这些人,总喜欢一边撒谎一边说爱。
”她轻声说,声音几乎听不见,“真令人恶心。”他说:“可你还没让我说,我到底是谁。
”她笑了,那笑里透着疲惫和愤怒:“你觉得我还想知道吗?”那一刻,她的手指湿润冰冷,
心跳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意外的真实触动】当天深夜,言隽希一个人坐在楼梯口发呆,
脚边是小时候画的粉笔小画,星星月亮还依稀可见。她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是他骗她,
还是她自己居然动了心?“你怕的不是我,是你怕真的有人能看穿你。
”他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低低的,仿佛怕吵醒整栋楼。“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她不回头,“但你是第一个用**身份演给我看的人。”他在她身侧坐下,
两人之间有一步的距离。“言隽希,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靠近你的人都带着目的?
”他说,“你也许不是错的。”“但你就不带目的吗?”她反问。他没否认。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她问,“谍对谍?”“或许更像——赌徒对赌徒。
”她终于看了他一眼,“你赌的是什么?”他望着远方楼下亮起的灯光:“我赌,
我不止是棋子。”这一夜,他们谁也没再说话。但有些东西,已经变得不可逆了。
3.【家族饭局前夕·旧城别墅】年初二,言家按惯例赴约老宅聚会。
那是一座旧城区的三层洋房,祖父留下的老宅如今由堂哥言澈打理。
言隽希的亲戚多半集中于此,背后却各自勾心斗角。“今晚来的人不只是你家亲戚。
”在换衣服时,时聿川站在她房门外,语气淡得像陈述天气,“顾家人也会到。
”言隽希动作一顿。“你怎么知道?”她没回头。“你以为这场‘租借’只是你付钱买陪演?
”他靠在门边,嗓音很低,“我从来不是平台派来的。”她终于转过头,眼神冷下来。
“所以你到底是谁?”他看着她,没有躲闪:“顾家派来的。”沉默瞬间弥漫,
像一把无声的刀架上她的喉咙。——顾家,她母亲年轻时断绝往来的豪门家族。
她出生的前两年,顾家突然找上门,说要“补偿”,却被她母亲拒绝。
她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一个她与豪门毫无瓜葛的传说。现在——这个男人,竟是顾家派来的?
【饭局上的明枪暗箭】晚上七点,整座别墅灯火通明,年夜饭变成了一场“权力展演”。
顾家的代表,是一个身着藏蓝西装的中年男人,眉目间与她母亲有六分相似,
语气温吞却气势不减。“隽希长大了,气质随你母亲当年,真像。”男人举杯笑道,
“我们顾家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家中长辈最近身体不好,想见一面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话音落下,全场短暂沉寂。言父脸色微变,言母低头夹菜不语。言隽希夹了一块豆腐,
语气平静:“既然身体不好,就别折腾了。我们不是亲戚。”对面微笑的人并不恼,
反而说:“那这位时先生,是你男朋友?”她轻轻勾唇:“是啊,租来的,便宜又好用。
”这句不加掩饰的冷言,让场子瞬间收敛笑意。可时聿川却淡定地笑了笑,倒酒,举杯,
“如果真是租来的,我倒希望她永远不退货。”他转头,
眼神干净得让人一时说不出话:“她怎么说我都行。反正我愿意,就够了。
”顾家代表盯着他,嘴角挑起:“你这么上道,不考虑加入我们顾家?
”【顾家联姻提议】饭后茶歇,顾家人单独将言隽希请进书房,摆出一份文件夹。
“这是你母亲十年前留下的股份**函,”男人语气淡定,“如果你签下这份联姻合作协议,
顾家可以将云陵那块商业地皮的分红权划回你名下。”“联姻?”她挑眉。
“顾家需要稳住在本地的合作资源,而你,在地产业有天然优势。”“跟谁联?
”她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门口传来一句话:“跟我。”时聿川,站在门外,
语气平静:“我是顾家的私生子。”这句话像雷一样劈进她的脑中。
“你们从一开始就设计好这场‘租借’,从平台、到接近、到制造信任?”她咬牙,
声音颤抖。“我说过,我是来调查的,但不是来伤害你的。”时聿川的声音低哑,
“我是顾家的‘弃子’,这场联姻对我来说,也是束缚。但我想知道,
你值不值得我违抗他们。”她愣住,看着他,第一次失语。书房静得可怕,只剩下她的心跳,
一下一下撞击理智的边缘。【撕破温柔的夜晚】回到家,父母早已休息。
她把所有礼服首饰甩在地板上,一个人坐在房间角落,像只被困住的猫。门被轻轻推开。
时聿川走进来,蹲下身子看她,眼神里没有躲避,只有沉默。“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让我选择。
”她声音干冷,“你设计了我、跟踪我、引导我接受你、然后把我推向那个交易桌。
”“如果我说,这些不是设计呢?”他说。“你还配谈设计?”她咬字清晰,
“你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真?”他没有立即回答,只伸出手,把一张老照片递到她面前。
那是小时候的她,站在医院走廊外,小手拉着母亲的衣角。“这是你母亲去找顾家那天拍的,
我在旁边看到了你。”“你一直记得?”“我不是认你,是认得她绝望的背影。”他说,
“我知道自己是被顾家利用的人,所以我不想让你也变成被他们操控的筹码。
”她冷笑:“骗子也说拯救?真讽刺。”他垂眸,语气很轻:“我不是来救你的,
我只是……不想看你一头撞死在别人给你画的路上。”【选择权留下的刺】夜深人静,
她独自在床上坐了很久,手机屏幕反复亮起又熄灭。顾家的协议,赫然在目。“时聿川,
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我信的人。不是情人,也不是同盟。”她顿了顿,
眼神冷到发亮:“你是我必须提防的那种人。”他说不出话,只点了点头。她说完,
转身进了书房,把门锁上。外面,灯一盏盏熄灭。这个世界,好似不再温柔。
4.【冷战第一日·雾霾清晨】清晨,云陵陷入罕见的雾霾天气,远处楼群如水墨虚影。
言家早餐桌上静得出奇。时聿川沉默地吃着粥,言隽希则一言不发地滑动手机。
言母试图打破沉默:“聿川啊,这几天辛苦你了,过两天我们打算去老街转转,要不要一起?
”“不了,我还有些工作。”他语气温和,甚至微笑,但眼神与言隽希从未交汇。
他们不争吵,也不解释,只是用沉默划清边界。从那天夜晚开始,
他们像是协议终止的雇主与雇员,只等时间走完这一场剧。但内心深处,却并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