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黑水潭・地火焚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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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潭的硫磺味熏得人睁不开眼，萧战霆的玄甲面罩上凝着黄色结晶，却仍死死盯着潭心的漩涡。苏若雪的秘银腰带在腰间发烫，银光照亮水面下的狼首暗纹——那是血煞殿“地火阵”的启动标记，与她颈间玉玺的云纹呈镜像分布。

“战霆，水下有七十二根玄铁柱，”她指着水面的气泡轨迹，“每根都刻着血煞咒，和你后背的战疤位置一一对应。”

萧战霆忽然按住她冰凉的指尖，战疤在热气中发烫：“三年前在苏府，你总在我擦刀时偷偷翻《血煞密典》，原来早把阵图记熟了。”他抽出破冰剑，剑鞘云纹与水面暗纹共鸣，竟在潭心拼出定北玺的轮廓，“盯着我的战疤，云纹走到哪，地火阵的弱点就在哪。”

五十名狼卫潜下水去，头狼的狼牙刚触到玄铁柱，水面突然炸开赤红火柱。萧战霆将苏若雪护在身后，玄甲挡下飞溅的岩浆，却感觉后背的旧疤被灼得几乎裂开——地火阵果然在吞噬定北军的战魂。

“用双玺合璧！”苏若雪甩出秘银腰带缠住最近的玄铁柱，“地火阵借的是火山之力，而北境的雪——”

“能灭尽天下之火。”萧战霆接过话，双玺在掌心发烫，十年前母亲临终前的话突然清晰：“战疤是地火的钥匙，云纹是雪水的引子。”他将双玺按在水面，战疤的血珠滴入漩涡，竟在潭心冻结出冰莲，“昭宁，用破冰剑斩开冰莲！”

苏若雪的剑尖刺入冰莲中心，云纹与狂龙的虚影腾空而起，将七十二根玄铁柱上的咒文一一震碎。黑水潭的水突然分成两极，一边是沸腾的岩浆，一边是刺骨的冰水，中间露出通往地火阵核心的石阶。

“好个龙云合璧！”血煞殿左使耶律洪基的笑声从地底传来，他的身影在火柱中若隐若现，胸口嵌着最后一块血煞玺残片，“萧战霆，你以为毁了玄铁柱就能破阵？地火阵的核心，是你们定北侯府的战魂！”

石阶尽头的地宫门轰然开启，三十六具定北军的骸骨悬浮在空中，每具骸骨的眉心都嵌着狼首铁钉。苏若雪的秘银腰带突然发出悲鸣，她认出其中一具骸骨腰间的玉佩——正是三年前萧战霆在苏府替她寻回的定北侯旧物。

“他们是十年前被屠的战狼营弟兄。”萧战霆的声音在面罩后发颤，战刀“血煞”在掌心紧握，“耶律洪基，你竟敢用他们的骸骨祭阵！”

耶律洪基大笑，血煞玺残片与地火共鸣：“不然你以为，为何你的战疤总在雨夜作痛？每道疤下，都埋着我对定北军的诅咒！”他忽然指向苏若雪，“还有昭宁公主，你以为皇室血脉能护你？地火阵的核心，正是你母后的头骨！”

苏若雪感觉一阵眩晕，地宫深处的火盆中，果然摆着刻有云纹的头骨。那是母亲的陪嫁玉簪，此刻正被地火炙烤，发出痛苦的鸣响。她忽然想起在苏府的每个忌日，萧战霆都会默默在她窗台摆上白菊，原来他早就知道母亲的头骨下落。

“战霆，”她按住他握刀的手，“用双玺唤醒战魂，用秘银净化头骨。”

萧战霆点头，双玺光芒笼罩骸骨，战疤的血珠滴在每具骸骨的眉心。奇迹般地，狼首铁钉纷纷脱落，骸骨胸前的定北军徽重新亮起。头狼忽然发出悲嚎，叼来萧战霆母亲的旧帕子，帕角的梅花印在火盆中化作雪雾，竟将地火压下三尺。

“不可能！”耶律洪基看着地火阵逐渐崩溃，忽然掏出染血的狼头旗，“就算地火灭了，我还有——”

话未说完，苏若雪的破冰剑已刺穿他持旗的手腕。秘银剑尖接触血煞玺残片的瞬间，双玺与破冰剑共鸣，竟将残片震成齑粉。地宫中的地火彻底熄灭，露出墙壁上刻着的北境军战歌，每一句都与萧战霆后背的战疤对应。

“战狼归，血煞退，龙云合璧天下宁……”苏若雪念着墙上的字迹，忽然发现每道刻痕都带着血渍，“这是定北侯用自己的血刻的。”

萧战霆抚摸着刻痕，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战霆，若爹死了，就去黑水潭，那里藏着北境军的最后一道防线。”他转头看向苏若雪，面罩下的眼睛泛着水光，“原来爹早就知道，只有我们双玺合璧，才能解开地火阵。”

地宫深处传来水流声，三十六具骸骨在双玺光芒中化作光点，汇入萧战霆的战疤。他忽然解下玄甲，露出后背的九道疤，此刻每道疤都泛着银光，与苏若雪颈间的玉玺交相辉映——那是定北军战魂归位的征兆。

“战霆，你的战疤……”苏若雪看着那些疤痕不再狰狞，反而像嵌入皮肉的银龙，忽然明白，十年的痛苦，终究化作了护北境的铠甲。

返回地面时，黑水潭的硫磺雾已散，取而代之的是北境特有的极光。狂龙与云纹的虚影在天空交缠，下方是列阵等待的玄甲军，护心镜上的“定北”二字与极光相映，如同给北境的天空镶了道银边。

“战神大人，公主殿下，”卫队长呈上染血的密报，“西戎大营传来消息，他们的狼主愿意奉上降表。”

萧战霆接过密报，忽然看见角落画着小小的梅花——是苏若雪的暗号，表示密报安全。他忽然轻笑，想起三年前在苏府，她总在账本里夹梅花笺，看似记着胭脂水粉，实则是北境军的调令。

“告诉西戎狼主，”苏若雪的声音带着皇室的威严，却在看向萧战霆时柔和下来，“北境的刀，只砍向心怀不轨的狼，但若有人愿俯首称臣，我们的马奶酒，永远为朋友而备。”

深夜的北境大营，萧战霆坐在帐外擦拭破冰剑，月光照着他后背的银疤，像极了定北侯府门前的石狮。苏若雪捧着热粥走来，看见他正在修补头狼的项圈，用的正是苏府旧仆送来的梅花线。

“在想什么？”她递过粥碗，指尖划过他新愈合的疤痕。

萧战霆抬头，极光在他眼中流转：“在想，等天下太平，该给弟兄们建座祠堂，把地宫里的战魂碑搬出来。”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还要在祠堂旁种满金陵的梅树，让他们知道，定北军的根，从来都是暖的。”

苏若雪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忽然想起在苏府的最后一夜，他说“我护你”时的眼神。如今，这句话早已不再是单薄的承诺，而是刻进北境军战旗、融入双玺光芒的誓言。

黑水潭的水波轻轻荡漾，倒映着极光中的龙云虚影。萧战霆与苏若雪并肩而坐，听着远处狼卫的巡逻声，忽然觉得，十年的血仇、三年的隐忍，都在双玺合璧的那一刻，化作了护佑天下的力量。

下一战，或许还有更凶险的阴谋，但他们知道，只要彼此在侧，狂龙与云纹的力量便不会熄灭。就像北境的极光，无论风雪多大，总会在夜空中亮起，照亮前行的路。

而在他们交叠的手背上，双玺的印记正在悄然融合，那是定北军与皇室的契约，是萧战霆与苏若雪的羁绊，更是天下太平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