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她成了太傅夫人

我的未婚夫爱上了一个仗剑江湖的女侠。她武功高强，行侠仗义，一身傲骨。

楚临渊说：「若雪是我见过最烈性的女子，值得我为她放弃一切。」为了娶她为妻，

不让她委身豪门，他宁可背负骂名，也要与我退婚。可后来，我与太傅之子议亲时，

他却红了眼，说：「音儿，你本该是我的妻。」我冷笑道：「楚将军，梦该醒了。」

1我和楚临渊自幼相识，门当户对。早早地便定下了婚约。可他却移情别恋，

爱上了一个江湖女侠。那女侠武功高强，行侠仗义，一身傲骨。她闯进将军府，

义正词严：「苏**，不是所有女子都只能困在深闺。我虽然出身草莽，但也有我的坚持。

我宁做贫贱妻，不做富贵妾。」她看我的眼神是不屑的。我这种闺阁女子，

就是她嘴里娇弱的金丝雀。而她却可以像凤凰一样，翱翔九天，自由自在。

楚临渊爱上她，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为了娶她为妻，他宁可背负骂名。

他不顾一切地要与我退婚。爹娘问我的意见。我平静地点了头。同意退婚。

因为我心里很清楚，事到如今，即使逼他娶我，日后我们也只会过成一对怨偶。成全他，

也是放过我自己。何必相互折磨呢？很快地，楚临渊心想事成，风光迎娶心爱的女侠。

而我，也没有闲着。短短半个月内，已经相亲六次了。户部侍郎家的温润公子，

刑部尚书家的俊朗少爷，还有那文武双全的小状元。我娘全都给我安排了。

没有一个比楚临渊差。2又一个早上，天光微亮时，我娘便开始催我梳妆打扮。她说，

这次我一定能相中。这句话，她已经是第七次说了。这次没有约在酒楼，

也没有约在某位世交府中。而是在一处荷塘。娘与几位夫人赏荷品茗，

叫我自己去荷塘边走走。我疑惑地去赏荷。别的不说，这荷塘我是第一次来。

亭台楼阁，荷香阵阵。那名贵的并蒂莲，就那么静静地绽放在荷塘中央。荷塘的主人，

不是一般的富贵。荷塘尽头，我看见了疑似今日将要与我相亲之人。他白衣胜雪，

挽着袖子，正与书童一起摘莲。他们把一朵朵莲花采来，看上去像是要编一个花环。

「公子，已经够了，小的保管比楚将军当年编得好看。」我想起来了。

楚临渊曾经用荷花为我编过一个花环。那时，英俊的少年眉眼张扬，

却小心翼翼地把一颗真心捧到我面前。他说：「音儿，我发誓此生一心一意对你好。」

昔日的誓言，楚临渊忘得一干二净。如今，我也抛诸脑后了。差点没想起来，

有过这回事。3摘莲的主仆俩看见了我。一个放下手里的莲花，向我作了个揖，退到一旁。

另一个拿着花环，手足无措地不敢看我的眼睛。「苏婉音，多年未见，可还安好？」

我疑惑地看着他。「我是沈景行。」我想起来了，惊讶地看着他。

他居然是我幼时的邻居。男大十八变。我是真没认出来。我猜得没错，

他是今日要与我相亲的人。但没想到，这个人会是沈景行。沈景行是当今太傅之子，

皇长子的老师，这些年一直随父亲居住在江南。我问他：「何时回京的？」

他告诉我：「前日刚回，入宫拜见了皇上和太子。昨日休整了一天，为今日做了些准备。」

准备今日和我相亲吗？我没有问出这句。我们叙叙旧，赏赏荷。时间过得很快。

直到我娘身边的丫鬟过来，我才与他道别。他送我到前院，向几位夫人见了个礼。

夫人们相视而笑，满意地点点头。她们大概默认了，我和沈景行投缘。

事实也确实如此。我们相谈甚欢。和他相处，我很轻松，很自在。4我娘说，

只要我的亲事没定下来，我就要继续相亲。她叫我乐观些，别担心，别怕。我娘说得对。

这种时候，我更要积极面对，不能自怨自艾。这个世道对女子太苛刻了。我退过婚，

我自己遭受非议也就罢了，不能影响我们苏家包括旁支的姑娘们。这一次，

和我相亲的是定远侯世子。我按照约定来到琴社。没见到定远侯世子，却见到了沈景行。

他说：「音儿，李世子有事来不了，我来了。」熟络又自然。「音儿」这个称呼，

小时候喊喊也就算了，长大了还这样喊，真是一点都不避讳。让我自己也感到意外的是，

我并不讨厌，也没有纠正他。沈景行向我介绍琴社里的琴。每一把琴，都有特别的来历。

我问道：「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他笑了笑：「因为我是东家。」我明白了。

难怪我来了之后，没看见一个伙计和客人。沈景行从内室拿出一把古琴。

琴身通体朱红，隐隐泛着暖光，内刻「凤求凰」三字，这是有名的凤鸣琴。

遇到这样的名琴，我忍不住跃跃欲试。沈景行的眸子里噙着一丝笑意。我净手焚香，

坐于琴前。弹了半首《凤求凰》。沈景行两眼亮晶晶地看着我，

打趣道：「小时候不爱学，现在琴艺这么好。」我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有人骗我，

学会了弹琴，长大后会有凤凰来听。」说完我就愣住了。沈景行也愣了一下，

随即唇边的笑意更深了。那时我们都还年幼，我刚学琴，怎么也学不会，哭着闹着不肯学。

隔壁府里的沈景行跑过来跟我说，学会了弹琴，长大后会有凤凰来听，想去哪就去哪。

这一次，我们又相谈甚欢。5舅舅来信，说外祖母对我们甚是思念。爹娘商议过后，

娘就带着我去扬州探亲了。我们在扬州住下。舅母怕我无聊，让表姐领我去玩。

表姐带我去了集市。她兴奋地拉着我跑向路边卖小食的摊子。吃完一屉小笼包，

接着就吃了一盘糖藕，然后还吃了桂花糕。表姐看到美食就走不动路。

拉着我从街头吃到街尾。我吃到撑了，表姐还停不下嘴。我把她拽进一家茶楼，

进了雅间，连忙揉肚子。表姐挠了挠脑袋，讪讪地笑了笑。伙计上茶后，

没过多久就端过来一碗汤，说是消食的。我和表姐面面相觑。

表姐疑惑道：「我来过那么多次，怎么不知道你们还送消食的汤？」

伙计只说了句「请客官慢用」，就出去忙了。表姐把鼻子凑近那碗汤闻了闻，

坐直身子说：「也不知道是什么，表妹，你要喝吗？」我回想了一下门口招牌上的标记，

和京城那家琴社门口的标记一模一样。我让丫鬟去问一下伙计，他们东家是不是姓沈。

不多时，有人跟在丫鬟身后一起过来。竟是沈景行本人。我惊讶地看着他。

他示意我喝那碗消食的汤。等我喝完，他才说道：「江南这边有些事需要我过来处理，

没想到会这么巧，在这里碰见你。」他的眼睛亮亮的，我只觉得比漫天星光还闪耀。

那一刻，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我微微垂眸，轻声说：「嗯，好巧。」巧不巧，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喝了一碗苦苦的汤，心里却甜得很。6沈景行前来拜访。

我娘对他满意得很，舅舅和舅母也一个劲地夸他。沈景行告诉我，

沈家在南方有一些生意，这几年都是他在打理。我忽然想起，我爹说过，

沈家是太子的心腹。沈景行还跟我说，他这两个月会把庶务交给族里的兄弟，

专心陪伴父亲。我鼓足勇气问他：「你怎么跟我说这些？」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想让你更多地了解我。」我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一颗心仿佛要跳出来了。「听说你和楚临渊退婚后，我就恨不得立刻回到京城。幸好，

我赶上了，你还没有被别人娶走。」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音儿，可以考虑一下我吗？」

说完，他既期待又忐忑地看着我，眼底浓厚的情意愈加不掩饰。我像受蛊惑般，

不可抑制地点了一下头。顿时，沈景行的眼睛里仿佛绽开了璀璨的烟火。「音儿，

我们以后一定会长长久久。」他的嘴角压不住地上扬，声音里满是欢喜。我心里也欢喜。

7沈景行陪我在扬州游玩。他还带来了凤鸣琴。游瘦西湖时，

我弹了另外半首《凤求凰》。沈景行说，他最近也学了琴，还学会了一首曲子。

他弹给我听。弹得磕磕绊绊。是《高山流水》。我的心怦怦直跳。

我和沈景行的感情日益增进。我娘乐见其成。回京时，沈景行和我们同行。

事事提前打点妥当。就连我娘身边的大丫鬟都打趣我：「沈公子事事安排周到，

我们几个都要学会偷懒了。」每次我娘都只是身子微微后仰，笑着看我们玩闹。

进京第二天，沈家就来说亲了。沈景行和他父母都来了。他家请的媒人是太子妃。

太子妃夸我和沈景行是天作之合，把我夸得绝无仅有。太傅和太傅夫人都说了许多好话。

我爹娘点了头。沈景行喜不自禁，连声保证日后会对我好。

两家约定五日后正式上门提亲。沈景行悄悄跟我说，他要亲自去采一对鸳鸯。

我叮嘱他小心些。他重重地点头，眼底像浸满了蜜糖一样。8我回京的消息传出去，

两个闺蜜约我去梨园听戏。梨园是京城最大的戏园子，专门为达官贵人开辟了一个通道，

从东侧门进，直接上二楼包厢。我们到的时候，戏台上正唱着一出新戏。

女主角仗剑江湖，在一位将军公子的帮助下除恶扬善，两人暗生情愫。那公子为了娶她，

违抗父母，辜负未婚妻，背信弃义。这出戏，讲的分明就是楚临渊和他夫人的故事。

比起开场时对男女主的赞扬，戏份更多的是一个个配角轮番出场，大骂男主角薄情寡义，

不忠不孝。我惊讶地看向这两位非要来听戏的。一个傲娇地扬起下巴哼了哼。

一个星星眼看着我求表扬。这出戏，果然就是她们故意叫人排演的。为了给我出气。

我心里熨帖。她们为我，我也得为她们想。我让她们停了这出戏。

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而得罪楚家，影响世家之间的关系。但是，这出戏还是继续排演了。

而且越来越火爆，场场满座，一票难求。我那两个闺蜜都惊呆了。一起来找我，

开口就说：「不是我们。」那会是谁？9楚家少夫人约我在梨园见面。我娘说，

楚将军和我爹是同僚，两家多年交情，不如赴约一趟，和白若雪把话说清楚了。没想到，

我见到的人是楚临渊。他用他夫人的名义约我出来。我当场翻了脸，转身就要走。

楚临渊说：「音儿，你听完这出戏再走，好不好？」「不必了。」我果断拒绝。

他露出一丝苦笑，说：「后面的戏昨日才开始排演，这一场是第一次正式唱。」这一场，

台下只有我们两人。下一场，就又会满座了。我不由得蹙起眉头：「你让他们唱什么？」

他慢条斯理地说：「音儿，你坐下听完就知道了。」我和他隔开最远的距离坐下。

锣鼓声起，台上的花旦便开始唱了。这一次，花旦扮演的是我，

唱着我和楚临渊青梅竹马的情谊。小生仍然扮演楚临渊，唱着他年少不懂事，悔不当初。

戏的结尾，青梅竹马的将军和**喜结连理。我像吞了只死苍蝇一样恶心。

我沉下目光，眼底覆上寒霜。偏偏楚临渊还要走到我面前，深情款款地说：「音儿，

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吧。」他哪儿来这么大的脸？

我冷嗤道：「我不喜欢回头捡脏东西。」楚临渊露出受伤的表情，红了眼眶，

好像我是个负心女一样。他竟敢说：「你本该是我的妻。」我反唇相讥：「要点脸吧，

你八抬大轿迎娶的妻子正在家中等你呢。」「音儿，我现在才知道，你才是最好的。」

「我本来就很好，但与你无关。与你有关的人，正在家中等你。」「我可以休妻。」

「你让我恶心。」「音儿，我们相识那么多年，曾经还有过婚约，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吗？

」「不然呢？」「我真的很后悔和你退了婚，你对我有怨气是应该的，我让你发泄。

但等你发泄完，我们就和好，好不好？」「梦里什么都有，但别把白日梦当成现实，

丢人现眼。」他后退半步，眉眼间隐隐透出黑色，

却用痛心疾首的表情说：「你从前一直待人和善，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因为现在站我面前的人，不配称之为人。」「你！」他终于蹙紧了眉头。

我冷嗤道：「你能跟我说这么多，真的是因为后悔吗？

不过就是发现自己少了一份助力罢了。」从前他是我的未婚夫，

我父兄们或多或少都会提携一二。其他人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他。

但自从我们退婚后，楚临渊虽然还有他爹保驾护航，但所有人都默认苏楚两家有了龃龉，

还能有多少人对他客客气气？我面色肃然道：「若再让我听到这出戏，我会倾尽全力，

与你和楚家为敌。」看见他，听到这样的戏，真是晦气。10梨园东侧门外，

楚家的马车上有个小丫鬟掀开了车帘。「苏**，我家少夫人想请您叙叙旧。」

这辆马车从我进去开始，就已经停在这里了。我深吸口气，平复心情。

「我与你家少夫人无旧可叙。」白若雪掀开车帘，走了下来。她穿着紫色锦袍，

腰间佩着长剑，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与我记忆里那个仗剑江湖的女侠，似乎相差甚远。

她眉眼间染着一抹忧愁，紧张又讨好地说：「苏**，

我知道你和我夫君是从小到大的情谊，我们可以不分大小。」我半眯起眸子，

只觉得无趣极了。「楚少夫人，你知道我爹和我那些叔伯兄弟是做什么的吗？

「我爹是二品大员，二叔和三叔都是封疆大吏。亲哥是前年的探花，正奉旨出使边疆。

堂哥在军中历练，深得大将军器重。几个堂弟不是在翰林院读书，就是在给太子做伴读。

「你凭什么以为我能看得上楚临渊？」我平日里不是仗爹欺人之人。但是此刻，

我就想欺了。白若雪先是白了一下脸，而后眉心一皱，语调微扬，

用指责的语气说道：「苏**是嫌弃我夫君配不上你吗？没想到，你竟如此肤浅，

只看家世背景。」我嗤笑了一声，把眉毛往上一挑：「楚临渊除了楚家，他还有什么？

难不成是喜新厌旧的人品？」她顿了一顿，讷讷道：「可你们自小就有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