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弦歌落

第九章

姜宇辰一把将他推进去，笑容阴冷：“出狱后，很久没尝过他们的滋味了吧？今晚让你重温一下。”

他凑近姜亦恒耳边，轻声说：“今天就是个教训，让你记住，就算你认回了自己的身份，但，永远也别想跟我争。”

“砰！”

门被锁上。

姜亦恒疯狂拍打门板，绝望地哭喊：“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放我出去……”

犯人们狞笑着围上来，其中一个一把拽住他的头发：“小贱狗，好久不见啊。”

姜亦恒浑身颤抖，拼命往后缩，却被另一个人一脚踹翻。

他哆嗦着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姜父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崩溃地哭喊：“爸……救我……”

姜父的声音带着不耐烦：“你又闹什么？”

“姜宇辰……他把监狱里的人放出来了……把我关在这里……”

姜父还没说话，电话那头传来姜宇辰委屈的声音：“爸，我没有，我请了哥最喜欢的乐队，让他一个人在那儿听他们演奏，他刚刚分明很高兴的，怎么转头就这么污蔑我？”

背景音里，隐约传来音乐声。

姜父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姜亦恒！别胡闹了！好好享受宇辰的心意！”

电话被猛地挂断。

姜亦恒还想继续给贺青芷拨电话，可手机却被犯人一脚踩碎。

下一秒，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

“啊——！”

他惨叫一声，蜷缩在地上，却被几个人按住四肢。

蜡烛滴在他皮肤上，电棍捅进他身体里，他的衣服被撕烂，身上很快布满血痕。

“求求你们……放过我……”

他哭得声音嘶哑，可换来的却是更残忍的折磨。

有人翻出他的背包，拿出里面的车票和证件，当着他的面，一点一点撕碎。

“想逃？”犯人狞笑，“做梦。”

姜亦恒看着车票的碎片飘落在地上，眼神彻底灰暗。

最后的希望，没了。

……

第二天清晨，犯人们纷纷提起裤子，满意地离开。

姜亦恒像破布一样瘫在地上，浑身是血，肠子外露，呼吸微弱。

手机**突然响起。

他艰难地挪动手指，按下接听。

贺青芷隐含着怒意的声音传来：“姜亦恒！你就算再喜欢宇辰的礼物也不能一晚上不回家！知道大家有多担心吗？！”

背景音里，姜母焦急地问：“找到亦恒了吗？”

“你在哪？”姜烟抢过电话，“立刻发定位，我们去接你。”

姜亦恒的目光落在地上，被撕成碎片的车票混在血泊里，像他支离破碎的希望。

他突然笑了，笑声混着泪水，滚烫地划过脸颊。

在监狱最黑暗的时候，他都咬牙挺过来了，因为他总想着，总有一天能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可现在，连这最后一点念想都被碾碎了。

“在酒店。”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不用来接我……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姜亦恒！你又闹什么！”

他挂断电话，踉跄着站起身。

镜子里的自己像个鬼，头发凌乱，嘴角淤青，衣服被撕得不成样子。

推开房门时，走廊上的客人纷纷侧目。

“天啊，他怎么了？”

“要不要报警？”

“肠子都出来了，看起来像刚被……”

窃窃私语飘进耳朵，姜亦恒却像没听见一样，径直走向电梯。

顶楼的风很大。

姜亦恒站在天台边缘，单薄的身影在风中摇摇欲坠。

远处，朝阳正缓缓升起，给整座城市镀上一层金色。

多美的景色啊。

他忽然想起十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姜家人时的场景。

母亲抱着他哭，父亲哽咽的拍着他的肩膀说“回来就好”，姐姐兴奋地扑进他怀里，笑声爽朗。

还有贺青芷……那个站在阳光下，朝他伸出手的少女。

“亦恒，欢迎回家。”

那时的他多傻啊，竟以为这就是幸福的开始。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宁愿永远留在福利院，永远不要知道什么是家，什么是爱。

不知站了多久，楼下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姜亦恒低头看去，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停在酒店门口。

“这次带他回去必须严加管教！”姜父的怒吼声穿透清晨的宁静，“彻夜未归，成何体统！”

“就是！”姜烟附和，“一天不回家还有理了？还敢跟我们耍脾气！”

姜母的啜泣声断断续续传来：“宇辰昨晚还担心得整夜没睡，眼睛都哭肿了，青芷啊，你待会可要好好说说他。”

贺青芷的声音依旧清冷：“伯母放心，我会让他认识到错误的。”

话音刚落……

“砰——！！！”

一声巨响。

姜亦恒一跃而下，重重砸在了他们的车前盖上，鲜血溅满了整片挡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