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啊等啊,等到寒冬降临长安。
我娘问:萍萍,你在等什么?
我说:娘,我在等有钱的亲爹。
我娘气炸了,她叫我贴墙站好,要给我点颜色瞧瞧。
我从街头跑到街尾,一边跑一边嚎,躲进江淼的家。
我娘叫我出来,我不敢。江淼这小子真够义气,光着脚去田里搬我爹作救兵。
我爹的裤腿卷得高高的,脚踝上还沾着泥巴,他脾气真好,对我娘说,算啦。
我们一家三口,回到了小小的家。我爹还在劝我娘:算啦算啦,小孩乱讲话。
他做鬼脸逗我娘,我娘破涕为笑,娇嗔着打他,又给我们俩夹了几块炒青瓜。
本来我不爱吃青瓜,但是这两年收成不好,有青瓜不吃,那才是傻瓜。
这是长安的冬,窗外飘着鹅毛大雪。
透过窗缝,看见巡夜的侍卫拎着把大斧,像劈柴一样,轻而易举地劈开了偷菜人的脑瓜。
雪是纯白的,血是鲜红的。
所以写话本的人总爱让大人物在这样的雪天里发生点儿能流血的故事,让主角的命运更戏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