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跨入大门,此后便是熟悉的拜天地,稀里糊涂的推送进了洞房。
“喝了这合卺酒,便是夫妻了。”那洞房内喜婆高高兴兴的说了一箩筐的吉祥话,随即端上了红绳相系的合卺酒,在喜婆示意下二人各自饮下。
“恭喜姑爷,喜得良缘!”
“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
众宾恭贺,添了几句吉祥话便各自离去,临行还不忘招呼道:“姑爷早些掀了盖头来前厅喝酒啊!”
随着屋内宾客接连退去,这新房屋内便只余下新婚夫妇二人。
那端坐在旁的新郎官像是累急了,长叹一口气之后,伸手拿起桌上未曾喝完的酒吨吨吨痛快灌了几口,随即站起身来,就这么抄起托盘上的喜秤,突兀的一下掀去了萧念窈头上盖着的红盖头。
如此毫无准备之下四目相对。
砰——!
陆奉行手中秤杆砸落在地,那穿着大红喜服的英武男子满目错愕,瞪圆的眼眸显得他有些许呆憨,憋红了脸连退三步颤声道:“你,你是谁啊?”
“你又是谁?”萧念窈适时表现出茫然,慌张往后缩去口中叫喊道:“金钏,银钏!来人啊!”
“我……我……”陆奉行彻底懵了。
房门被推开,那进来的丫鬟自然不是萧念窈口中的金钏和银钏。
惊叫声自丫鬟口中传来,这房内霎时乱成了一团,自也惊动了外边的宾客,等到首辅夫人王氏匆匆赶来的时候,得见那穿着大红喜服,端坐在床边垂泪的萧念窈之时,也是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完了,这可真是完蛋了!
萧念窈生的极为貌美,**的肌肤在这大红色婚服的衬托下愈发娇艳,双眸垂泪满面羞愤,仅瞧一眼都是叫人难再忘却的。
王氏哪里会不认得这位萧家大**,那可是名满京城的贵女,其祖母乃是长公主殿下,当年在赏花宴上王氏远远见了一眼,便道如此贵女,整个上京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谁能想到,今时今日,那娇艳的牡丹花,竟落在了她家!
“这事儿实在是糊涂……”王氏半辈子也没遇到这样的事,她瞧着萧念窈道:“萧姑娘,我已派人去了宁远侯府。”
“一会儿便有消息了,实在是委屈你了。”王氏叹了口气道:“左右还来得及,一会儿再将这亲换回来?”
“换回来!?”萧念窈一听这话,骤然转过脸来,如此明艳的一张脸完完全全展露在众人面前,她身姿端坐的笔直,眉眼之中似是含着一汪春水盯着王氏道:“旁人亲眼得见我与你陆家儿郎拜的高堂,进的洞房!”
“如今您这一句换回来,是想叫我去死?”萧念窈说着眼中便落下一滴泪来。
“唉哟唉哟,不哭不哭。”王氏看着那一滴泪,简直都想扇自己一嘴巴,连忙哄着说道:“好闺女不哭不哭,这事儿实在是委屈了你,但是这……这礼既已成了,我等也没办法啊!”
“外堂宾客如今还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想着这屋内都是自家人,若叫萧姑娘你这么不清不楚的认了,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宁远侯府不是这个不通情达理的人……”
萧念窈冷笑两声,带着几分骄傲似的抬手轻轻擦去眼角泪珠,哽咽说道:“是,明面上倒是通情达理,却不知我这样不清不白的入了侯府,背地里该是何等羞辱。”
萧念窈执拗的偏开头道:“既是如此,烦请王夫人将我送回萧家,我宁愿绞了头去做姑子,也绝不任人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