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林夏开始刻意避开程砚。

晨跑？改时间！

外卖？备注放门口！

电梯？宁愿爬楼梯！

程砚给她发消息，她已读不回；他敲门，她假装不在家。

直到周五晚上，她加班回来，刚出电梯，就看见程砚倚在她家门口，手里拎着一袋东西，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躲我？”他挑眉。

林夏的脊椎窜上一阵电流，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脚跟撞上消防栓发出"咚"的一声。程砚大步走来，在她转身逃跑前扣住她的手腕。他掌心温度烫得惊人，林夏能感觉到自己脉搏在他指尖下疯狂跳动。

"林夏。"他嗓音沙哑，带着些许疲惫，"我那天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电梯间的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林夏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混着秋夜的凉意。她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却发现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此刻沉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听、听清楚了。"她声音发紧，"然后呢？"

程砚忽然笑了："然后？然后我等你的答案。"

他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腕内侧的肌肤，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林夏别过脸，盯着走廊尽头晃动的树影："……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程砚逼近一步，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际，"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还是不知道喜不喜欢我？"

林夏被他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凉的墙面，程砚单手撑在她耳侧，将她困在方寸之间。她呼吸乱了节奏，视线落在他领口露出的一截锁骨上，那里留着一道淡淡的疤痕。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声音轻得像片落叶。

程砚低头，目光描摹她颤动的睫毛和紧抿的唇线。他忽然抬手，指尖轻轻抚过她脸颊，触感如羽毛："林夏，你讨厌我吗？"

这个简单的问题像把钥匙，咔哒一声撬开了她紧闭的心门。林夏摇头，发丝擦过墙面簌簌作响。

"那……"他声音更低了，带着蛊惑，"还喜欢吗？"

电梯"叮"的一声在远处响起，有人哼着歌走出来又渐渐走远。林夏咬住下唇，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走廊都能听见。程砚的指尖从她脸颊滑到下巴，轻轻抬起她的脸。

"你不说，"他低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我就当你默认了。"

林夏猛地抬头，额头差点撞到他的下巴："谁默认了！我——"

话音被截断在相接的唇间，程砚的吻来得突然却温柔，起初只是轻触，像试探又像确认。当林夏惊愕地睁大眼睛时，他趁机加深了这个吻，一手扣住她后颈不容逃避。

淡淡的薄荷味在唇齿间蔓延，林夏攥着他衣襟的手指关节发白。她应该推开，应该保持理智，可身体背叛了意志，在他舌尖描摹她唇形时轻颤着松开了牙关。程砚的呼吸骤然加重，将她更紧地压向墙面，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

不知过了多久，程砚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喘息："现在，有答案了吗？"

林夏脸颊烧得厉害，垂着眼不敢看他，却还嘴硬："……没有。"

程砚低笑，又在她唇上轻啄一下："现在呢？"

"程砚！你——"她羞恼地推他肩膀，却被他抓住手腕按在胸前。隔着衣料，她感受到他同样剧烈的心跳。

"我什么？"他眸色深沉，拇指抚过她湿润的唇角。

林夏不语。

走廊的感应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只剩下交错的呼吸声。林夏感到程砚的唇贴上她耳廓，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别再躲了，好不好？"

她鼻子突然发酸，想起大学时他帮她整理的笔记，工作后他默默送来的胃药，还有每个她加班深夜必定亮着的对面窗户。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全化作汹涌的潮水漫过心防。

感应灯再度亮起时，林夏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他的唇角，这个轻如蝶翼的触碰让程砚浑身僵住，随即更热烈地回应，他手中的袋子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没人低头去看。

“这是同意做我女朋友的意思吧。”唇分时程砚哑声说，手指仍流连在她发间。

林夏红着脸捡起袋子，钥匙插了三次才对准锁孔。推开门时，程砚从背后拥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这次不会天亮就逃跑了吧，女朋友？"

落地窗外，城市灯火如繁星闪烁。林夏转身望进他盛满笑意的眼睛，忽然觉得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或许早该这样结束。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时，林夏先感受到的是环绕在腰间的手臂。程砚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均匀的呼吸拂过她后颈，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她轻轻转身，在晨光中打量他熟睡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下巴冒出的胡茬蹭得她额头发痒，她想悄悄抽出手，却被程砚搂得更紧。“早啊，女朋友。”他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亲昵的称呼让林夏的心又狠狠颤了一下。

两人简单洗漱后，程砚系上围裙钻进厨房，不一会儿，煎蛋、面包和热牛奶的香气弥漫开来。林夏坐在餐桌前，看着程砚忙碌的背影，嘴角不自觉上扬。

饭后，他们手牵手出门散步。路过一家花店，程砚停下脚步，精心挑选了一束红玫瑰，递到林夏面前，林夏接过花，鼻尖轻触花瓣，幸福的笑容在脸上绽放。

午后，他们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程砚的手臂始终环绕着林夏，她靠在他怀里，感受着这份温暖与安心。这个原本平凡的周末，因为彼此的陪伴，变得格外甜蜜而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