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么自然呢?
这种语气,就好像他非常有经验一样。
……虽然细想想他应该的确很有经验,毕竟他在这里呆了起码六年。
但是这种劝谏教导的口气……难道他出来前是很厉害的人吗?
听他这样说,高明也愣愣点点头。
走进正面的白色建筑,只见这是一个底部中央大厅,两侧楼梯通往楼上的建筑结构。
容河抬头,楼梯中央的墙壁上有一团颜色不同的光影,但他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修女适时开口介绍:“这栋楼是疗养院的主楼,三楼往上是办公区,大家可以在一楼二楼的报告厅、告解室、祷告室等地方活动。等会儿穿过大厅,我们就来到了广场。”
“对面那栋楼是各位之后的住所,中间的空间都是公共的,你们可以在这里自由活动。”
走过大厅,正如她所说,许多穿着相同白色衣服的人在各种建筑里穿梭,还有聚在一起聊天的、锻炼的、喝茶的、下棋的等等等等。
一派祥和,安逸美好,乍一看还真不像背景中所谓的“末日后”。
修女道:“疗养院供给一切如常,这里就是灵魂纯净者的天堂。”
容河看着她的表情,竟隐约从中品味出一丝羡慕。
“那你是灵魂纯净的人吗?”他问。
修女嘴边的笑容一僵。
“你们这么信仰上帝,难道这还不算是灵魂纯净吗?”
“灵魂纯净的标准不是我们能置喙的。”
修女在胸前双手合十,望向天空,“我们只是想朝着那个真正纯净的存在近一点,再近一点。”
那个?
“那你们——”
“你们在聊什么?”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容河的话。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主楼里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一个穿着神父服的白发男人斜倚着栏杆站着。
“你们在聊什么,吉娜维芙?”
他锐利的目光直射向正在聊天的容河和修女,拉长语调,慢悠悠重复了一遍。
他展露的攻击性过于明显,以至于所有人都挡在了容河身前。
话音刚落,修女慌忙鞠躬:“对不起,布莱恩神父,请您原谅我,我不该跟他们聊天!”
这吊儿郎当又盛气凌人的人……居然是神父?
在其他人疑惑冒出的同时,容河的嘴角抽了抽。
虽然他看不清严白江现在的样子,但想想应该就挺离谱的。
楼梯上的人一步步走下来,“哒哒哒”的空灵脚步声回荡在大厅中。
这神父,居然穿了一个亮面的高跟皮靴?
好微妙。
他走到了吉娜维芙面前,“是不是太闲了,所以有时间在这里聊天呢?”
“都是我的错,请您原谅我!神父!”
“只有上帝可以赦免你的罪过,今晚饭后去祷告室待两个小时。”
神父倨傲地垂眸:“你有意见吗,吉娜维芙?”
修女疯狂摇头:“没有!多谢您的宽恕!”
“至于你们……”
训完了修女,神父转过身,视线落在了那扶着容河胳膊的那只手上。
“在这神圣的地方,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他本来长得就凶,如此突然横眉冷竖,众人皆是一惊。
不止是高明吓得收回了手,其他人也握紧了拳头。
谁料神父的注意力没有分半点给他们,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被众人挡在身后的容河。
“这位被上帝选中的灵魂,你为什么要默许他人的染指呢?”
“神父,他——”
席叶刚想解释,就被吉娜维芙打断:“神父没有在跟您说话,请不要随意打岔。”
在其他人的心惊胆战中,容河迎着神父尖锐的凝视,淡定开口:“我身体不好,他扶我站稳。”
“身体不好?”神父又凑近一步,“哪里不好?”
他的脸都快凑到容河眼前,后者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
还是那头蓬乱的白发,左耳戴着据说是他血的红耳坠,脖子上戴了一根十字架项链,配上黑色一丝不苟的长袍,看起来着实是不伦不类。
他看似在危险质问,实则容河可以看见那一双棕色的眼瞳里盛满了戏谑。
于是他道:“哪里都不好,看看不见,听听不到,一用力就头晕,一有动作就喘不上来气。”
吉娜维芙的目光染上同情,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神父直起身微微蹙眉,“哦,真是可怜的灵魂。”
压迫感消失了,严阵以待的众人正要松一口气,却又听那神父道:“来一趟我办公室吧,上帝也许会为你降下神迹。”
“什么?!”
“不行!”
神父眼一斜,一言未发,但那股子杀气又出来了。
怎么办,席叶几乎汗流浃背。
这个神父这么暴戾乖张,容河这么干跟他去了还能活着吗?
怎么就盯上容河了呢!
神父这么重要的NPC,到底怎么才能转移他的视线!
然而容河却点了点头:“好。”
“容——”
“没事的。”
容河泰然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走到了神父身边,“走吧。”
扫过所有忐忑的人,神父冷哼一声,率先走向了电梯。
他腿很长,此时步子却不大,始终保持着领先容河半个身位的距离。
两人走进了电梯。
人们有惊又忧地望着那并排站立的两人,直到他们的身影在缓慢闭合的电梯门后消失。
铁门合上的刹那,容河被严白江推到了墙上。
一只手垫在脑后,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男人欺身上前,疯狂啃咬容河的嘴唇。
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哪怕被那人炙热的气息喷得手脚发软,容河却始终牙关紧锁。
严白江不满地挤出两个字:“张嘴。”
容河努力用手挡在嘴边,边喘息边道:“我…我刚吐过!”
“嘎?”
电梯叮一声表示到达,电梯开门入户,直达院长办公室。
严白江急吼拉吼走出,倒了杯水塞给容河。后者不紧不慢漱了口,等到严白江再扑上来时,却再次伸手挡在了嘴边。
“又怎么了?”
“上帝不是要降下神迹吗?神迹呢?”
严白江勾唇一笑,“宝贝,告诉你一个你知道但是忘记了的道理,那就是NPC的话不能全信。”
“……”
说罢又要往前凑,被容河毫不留情一巴掌推在脸上。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我回去了。”
他正要起身,严白江把他拦腰一搂压在了沙发里。
强行按着人扫荡唇齿,严白江以猛烈的攻势把人亲到腿软,成功制止了容河想要靠自己两条腿离开的念头。
那个令人窒息的吻终于结束,容河倒在沙发里彻底失去了力气,只剩胸口剧烈起伏。
严白江这时从隔壁房间端来了一个托盘,熟悉的甜奶酒味飘散进空气。
“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