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金花是本地唯一一位女屠夫,猪肉佬。
别人吃树皮的时候,她都是天天有肉吃,马春梅身上的每一斤肉都有施金花的功劳。
她和马春梅那可是从小就一起玩撒尿和泥的好姐妹,结婚后还特意住成了邻居,几十年互相照顾,亲姐妹都没这么亲。
她能眼巴巴看着老妹儿被欺负?
那肯定不能!
“哎呀,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施金花嘴上这么说着,动作可比嘴快多了,话还没讲完,蒲扇似的大手一把就抓住了关老太太脑袋后面那稀疏的小发髻。
就这么一抓,关老太太就被拿捏住了。
关老太太那小身板在施金花手里就跟个小玩具似的,看着轻飘飘的,两只短粗的手在空中乱划拉,可身子一点都动弹不了,跟王八划水似的。
施金花咂了咂嘴,皱起眉头,拎着关老太太可真不得劲,就跟拎着个活蹦乱跳的小猪崽似的,虽说不重,可太难摆弄了。
别看施金花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是个张飞式的人物,粗中有细。
她一看老太太反手要掐她,立马另一只手抓住老太太棉袄里的毛线领子,从脖子后面往上拎,这一扯,跟让人上吊没啥两样。
另一只手赶紧松开,刚才都感觉到头发丝要被扯断了,这本来就没几根头发的小发髻,感觉又少了不少。
果不其然,关老太太赶紧护住自己脖子,喘着粗气说:“你别扯我,别扯我!”
还委屈地跟周围人告状:“她扯我!”
众人听了都笑,可没人搭理她。
关老太太平时就爱占人便宜,还不讲理,在这大院子里早就人嫌狗厌,一点人缘都没有。
马春梅脑子里飞速的运转!
要怎么办要怎么办要怎么才能完美的解决这个麻烦。
哦,有了!
马春梅眼睛一亮,想出了一个办法。
关宝珍的爹关三年是个二流子,在外面什么祸都闯过,但他却是马春梅唯一见过的重女轻儿的男人。
关宝珍就是他的宝贝他的命!
所以,如果说今天这件事非要有一个论断,非要推出一个人有罪。
那这个罪名肯定不能让儿子媳妇两个人承担。
因为,他们年轻,脸嫩!
当然也不应该由自己承担,因为,自己是个妇道人道,名声好重要!
所以,为什么这个有罪的人,不能是关三年呢!
反正他没名声又不要脸!
为他闺女担下所的罪名,他应该挺高兴吧。
马春梅心一横,开始她重生的第一场胡说八道,这会就看老姐们之间的默契了。
“施姐姐,你来给我做个证。我家孩子是请了你做媒人的,三媒六证一点没少,昨天我六百六十块钱的订亲钱也交给关老三了,两孩子就订过婚了,关家的丫头也是我家的人了,她在我家睡一夜是风俗,怎么今天关家老太太还来要一次钱呢!”
订婚当晚住在男方家是当地的传统。
这种传统认为,男方是守护女方的人,女方到男方家中居住,也表达了双方团圆的意愿。住在男方家中也便于新娘适应其婆家的生活,增进彼此感情。
小夫妻俩个默认是不睡在一起的,但有不讲究的男方让小夫妻俩睡也是很正常。
关老太太一听,懵了:“订啥亲啊,我咋不知道!”
自家大丫头整天在家,门都不怎么出,啥时候跟张家大小子搞对象了,她咋一点都不知道呢!
马春梅冷哼一声:“这是你三儿子说的,说闺女是他生的,和你没有关系的,让我不要告诉你,偷偷把钱给他就完事了。”
马春梅拍了拍自己那被棉袄包裹,却仍显“内涵丰富”的胸,这一拍,竟还带出一波三折的动静。她一米六二,体重一百三十斤,站在那里,显得那么“稳重”。
“大家都是一个院子里的老邻居了,谁不知道我马春梅做事,向来光明磊落。”
“我儿子张凤城,你们可都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他哪能干出那种偷鸡摸狗、丢人现眼的事儿啊。我儿这次分明是被关家给坑惨了!”
“我们家那可是正儿八经地订亲娶媳妇,怎么关家收了钱,还跑来捉奸呢!这事儿要是搁在你们哪家身上,谁不得气个发疯,恨不得动手打人呐!”
马春梅边说边抹眼泪,说得她身后的关宝珍都觉得不那么惭愧了。
关宝珍倒委屈起来:“呜呜呜……奶奶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我明明是为家里挣了钱的,为什么要这样,我不想活了!”
张凤城是真没怎么骗过人,这时候脸涨得通红,他是真的接不上这婆媳的戏份了。